时间线是薛洋和晓星尘、阿菁一起生活的那几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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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露时节,阴气渐重,露凝而白。
这日薛洋起的早,晓星尘刚打好水准备洗脸,就听见薛洋跟了出来。
他不动也不语,面向薛洋的方向站着。
薛洋被他“盯”的有些不耐烦,问道:“怎么了?道长?”
晓星尘一本正经的回他:“你帮我瞧瞧,这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?”
薛洋被他调侃得嗤一声笑了出来,“道长什么时候这般牙尖嘴利了?”说完也不听晓星尘回答,一个挺身抢占了刚打好水的脸盆,自顾自的洗了起来。
他出来的急,没带面巾,左右甩了个半干,眼睛一眯,心生一计。
晓星尘被他抢了面盆有些无奈,谁知这薛洋洗完之后猝然转身抓住他的双臂,抬头就把湿乎乎的脸蹭在他衣服上,薛洋比他稍矮,毛茸茸的头顶蹭着他的下巴,脸埋在他胸口。因为手臂被抓住没有办法还击,胸前的衣服散乱开来,晓星尘更无奈了。
薛洋蹭干了脸上的水,才松开钳制的双手,理了理晓星尘被他蹭乱的衣衫,脚步轻快的吃早饭去了。
晓星尘叹口气,认命的重新打了一盆水,他真是不该逞一时口舌之快。
薛洋吃到半截,晓星尘走了进来,摸索着在桌边坐下,问道:“你还未说你到底为何起这样早。”
给晓星尘盛了一碗白粥,又把包子和小菜推到他面前后,薛洋才回道:“现在正是捕鱼捕蟹的好时候,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吧,道长。”
阿菁未醒,晓星尘留了一些饭菜才安心和薛洋出了门。
这义城不远处就有一小港口,说是港口,不过是停了些渔船,村民们打鱼为生而建的罢了。
晓星尘不懂这些,在一旁等着薛洋和渔民们商量,出海能不能带上他们。
一切谈妥,薛洋拉着晓星尘上船。
晓星尘第一次坐船,重心有些不稳,便紧抓着薛洋的右手。
风和日丽,确是出海捕鱼的好日子。
薛洋安顿好晓星尘,便同渔夫一起收网。不一会儿就满了半个船舱。
扔给晓星尘一条鲢鱼,薛洋就在一旁架起了锅,烧火等着吃。
晓星尘做饭做惯了,刮起鱼鳞来也很麻利,片刻就下了锅。
薛洋托着腮,闻到清蒸鲢鱼的香味儿就迫不及待的掀了锅盖,那架势可比他掀人家铺子要利索不少。
晓星尘眼盲不便,所以他们平时不大吃鱼。但是薛洋正在兴头上,他也就在一边默默陪着,并不动筷。
薛洋机灵,知道这鲢鱼背部刺多且硬,所以次次下筷都直戳鱼腹,少顷就剥了一小盘鱼肉,献宝似的递给晓星尘,“道长,尝尝这刚捕上来的鲢鱼,味道如何。”
晓星尘没想到他会先剥给自己,有些意外的接了,小口小口的吃着,要说这刚打上来的鲢鱼,味道确实爽滑细嫩,和集市上买来的死鱼不同。
刚吃完鱼肉就有一只刚剥好的蟹钳递到嘴边,晓星尘张嘴刚要咬,薛洋收手后撤,放进了自己嘴里,让他扑了个空。
第二只蟹钳递到嘴边,晓星尘并没有动。直到薛洋撒娇卖巧才肯尝上一口。
两人闹了一阵,渔船也终于开回了港岸。
下了船已经过了晌午,好在鱼鲜蟹美,两人都不饿,便溜溜达达往家走。
路过一片成熟的龙眼树,薛洋随意折了一枝,上面大大小小有十几二十颗龙眼。
薛洋一颗一颗摘下递给晓星尘,晓星尘再一颗一颗剥开喂给薛洋。
等走到家门口,正好食完。
“道长,你和坏东西去哪里了?怎么不带我?”一进屋就听阿菁抱怨着。
晓星尘刚要解释,就让薛洋抢了先:“是你自己赖床不起,可怪不得我们。”
“你天天睡到日上三竿,怎么好意思说我?”阿菁手上没什么功夫,嘴皮子确实厉害。
“好了好了,阿菁,可有吃饭?我留了些饭菜在锅里。”晓星尘解围道。
“吃是吃了,只是下次出门可一定要带上我啊道长。”阿菁有些委屈。
晓星尘应下之后晃了晃手里的鱼说:“对了,今天刚打的鱼,晚上给你们熬鱼汤喝。”
吃了晚饭,薛洋在院子里酿白露酒。
薛洋喜甜,这白露酒他非要加上一些桂花蜜,米酒变蜜酒,味道香甜的很。
只是这白露酒酿好不能马上入口,要埋藏些日子才香醇。
薛洋从树下挖出去年酿的槐花蜜酒,再把这坛桂花蜜的埋起来,留着明年喝。
他轻手轻脚的盖上土,填拾。
这时的薛洋还不知道,他再也没有机会喝这坛酒了。
晓星尘寻着酒香走了出来,“这酒好香啊,你酿的吗?”说着,拿起酒杯抿了一口。
“怎样?”薛洋信心十足的问道。
“很好,就是有些甜。”但他还是一饮而尽。
薛洋还要再给他倒一杯,却被晓星尘半路截住。
“我喝清茶就好。”晓星尘道。
白露清茶虽不及春茶鲜嫩耐泡,但胜在香气浓,韵味足。深得晓星尘喜爱,衬得上他明月清风的致雅气质。
一壶茶,一坛酒,肆意的很。
薛洋咽下最后一口蜜酒,道:“晓星尘,如果当年那个故事里爱吃糖的孩子遇上的是你……”就好了。
晓星尘笑眯眯的回他:“他现在遇见我也不晚。”
“……”薛洋没有回答,他知道,他晚了。
过了白露,这秋风就有些凉了。
薛洋喝了半晌的酒,郁结心中,又吹了风,有些头痛,歪在躺椅上,皱着眉,不说话。
“起风了,回去吧。”晓星尘说完,见没人应,也没人动,觉得有些不对劲。慢慢挪到薛洋身边,伸手碰碰他的脸,“嗯——”得到一声轻哼。
“怎么了?是哪里不舒服吗?”晓星尘关切的问。
“嗯,头疼。”薛洋无精打采的,哪有白天的活泼劲儿。
晓星尘半扶半抱的把薛洋拖进了屋。
家中无药,这么晚了,医馆也早已关门。
晓星尘只得给他盖上厚厚的被子,用最民间最传统的方法医治风寒——捂汗。
薛洋微闭着眼,躺在床上喘着粗气,饶是平时威风八面的小流氓,病起来也是恹恹的没精神。
“你早些睡,发了汗就会好些。”晓星尘也脱了外衣,侧躺在他身边。
一股清冷的气息从身边传来,薛洋的烦躁得以抑制,不再躁动不安。他向着晓星尘的方向略挪了挪,像是闻着他身上的味道,病就能好似的。
生了病的薛洋像个小孩子一样,一个劲儿的往晓星尘怀里拱。
晓星尘怕他夜里挣动又受了寒,干脆把他从层层叠叠的被子里挖出来,搂进自己怀里,再用厚被把他们二人裹住。
薛洋冷的很,碰到晓星尘这个大暖炉就贴了过来,直到两人挨得紧紧的,才满足的窝进他怀里,嘴里还念念有词:“道长……”
晓星尘拍拍他的后背安慰,“嗯,我在。”最后把手搭在他腰上,“睡吧。”
薛洋才安稳的睡了过去。
半夜薛洋发了汗,清醒了一点。他盯着抱着他睡得沉的晓星尘看了良久,最后也没有从他怀中退开,而是再次把脑袋扎进他怀里呢喃道:“晓星尘,你可别后悔。”复又睡了过去。
第二日天亮,就在薛洋还在认真的数晓星尘睫毛的时候,后者醒了过来,弯着嘴角道:“早。”没想到出口的声音却是沙哑低沉的。
“……”薛洋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,“哈哈哈哈,道长,你可真是舍己为人啊!”虽是调侃,薛洋心里却喜滋滋的很受用。
神清气爽的薛洋出门买了药回来煎,一边扇火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,心情甚好。
喝了药的晓星尘刚要躺下,就见薛洋递过来一颗糖,又听他道:“要还我两颗。”
晓星尘失笑的吃了糖,又躺了下来。
梦里他梦见自己带着薛洋和阿菁云游天下,特别香甜,比薛洋酿的酒还甜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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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用原著背景,又不想插刀。